【文言文】

越人道上遇狗。狗下首掉尾人言曰：“我善獵，與若中分。”越人喜，引而俱歸，食以粱肉，待之禮以人。狗得盛禮，日益倨(音jù)，獵得獸，必盡啖乃已。或嗤(音chī)越人曰：“爾飲食之;得獸盡啖，將何以狗為?”越人悟，因與分肉，多自與。狗怒，嚙其首，斷其領(lǐng)足，走而去之。夫以家人豢狗，而與狗爭食，幾何不敗也!

【翻譯】

有個越人在路上遇到一只狗，那狗低著頭搖著尾巴像人一樣說道：“我擅長捕獵，捕到的獵物和你平分。”那越人很高興，拉著狗一起回家。喂給它精米和肉食，像對待人一樣對待它。狗受到盛情的款待，一天天地驕傲起來，獵取的野獸，都要全部吃掉才停。有人就譏笑越人說：“你給它吃給它喝，(而它)捕獵到的野獸，它卻全都吃了，那你還憑什么養(yǎng)它呢?”越人醒悟了，于是和狗分肉的時候，給自己多留了一點(diǎn)。狗很惱怒，咬他的頭，咬斷了他的脖子和腿，逃跑離開了。把狗當(dāng)成家人養(yǎng)，然后卻又和狗爭食，哪有不失敗的呢!

【注釋】

1、掉：搖動。

2、若：你。

3、引：牽，拉，帶領(lǐng)。

4、俱：一起，一同。

5、食：吃。

6、粱：精米，上好的米。

7、以：用。

8、倨：傲慢，驕傲。

9、啖：吃。

10、已：停止。

11、或：有人。

12、嗤：譏笑。

13、嚙：咬。

14、領(lǐng)：頭頸。

15、悟：明白。

16、越：越國，也可指今江浙一帶。

17、人：像人一樣。

18、益：更加。

19、為：做，這里指養(yǎng)。

20、盡：都;全部。

21、飲食：讓····飲食。

【道理】

狗原為捕獵的助手，但《越人道上遇狗》中越人以盛禮待狗，最終被狗所害。譏諷了那些巧言善辯、貪得無厭、兇狠殘忍的邪惡小人。對于惡人惡勢力不要姑息縱容，否則到自己無法忍受時會難免自取其禍。此所謂養(yǎng)虎為患是也。

在這一則短短的諷刺故事中，鄧牧把元朝統(tǒng)治者暗射為“狗”。揭露了它的貪婪殘忍的性格。從越人與狗妥協(xié)所造成的悲慘的后果，他作出這樣的結(jié)論：“人”不能和“狗”妥協(xié)，不能一時一刻放松對“狗”的警惕。《越人道上遇狗》中含蘊(yùn)著對于黑暗現(xiàn)實的極其嚴(yán)肅的批判和揭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