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子曰：“田巴居于稷下，是三皇而非五帝，一日屈千人，其辨無能窮之者。弟子禽滑厘辰出，逢嬖媼揖而問曰：‘子非田巴之徒乎？宜得巴之辨也。媼有大疑，愿質(zhì)于子。’滑厘曰：‘媼姑言之，可能折其理。’

“媼曰：‘馬鬃生向上而短，馬尾生向下而長，其故何也？’滑厘笑曰：‘此殆易曉事。馬鬃上搶，勢逆而強，故天使之短；馬尾下垂，勢順而遜，故天使之長。’媼曰：‘然則人之發(fā)上搶，逆也，何以長？須下垂，順也，何以短？’滑厘茫然自失，乃曰：‘吾學(xué)未足以臻此，當(dāng)歸咨師。媼幸專留此，以須我還，其有以奉酬。’

“即入見田巴曰：‘適出，嬖媼問以鬃、尾長短，弟子以逆順之理答之，如何？’曰：‘甚善。’滑厘曰：‘然則媼申之以須順為短，發(fā)逆而長，則弟子無以對，愿先生折之。媼方坐門以俟，期以馀教詔之。’巴俯首久之，乃以行呼滑厘曰：‘禽大禽大，幸自無事也，省可出入！’”

———《艾子雜說》